玫瑰花的葬礼 (日黑)

继国缘一的兄长就象玫瑰花。


 

他的容貌端正,额头白皙高洁,头发总是一丝不苟的梳成马尾,和他英俊疏朗的双生弟弟不同,继国严胜美在其骨,是盛极的玫瑰花。


 

他的鼻梁高挺,像精金铸成的,对称圆润,镶嵌在质地细密光滑的大理石上;他的唇像两片刚凋零的玫瑰花瓣,有生人的红、又有残破的赭色,他的声音低沉,像早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滑落,落在松软土地里,那冷淡的语气,又好象隆冬的雪落在无叶的玫瑰丛里,那枝子被压得厉害便打着颤,直至承受不了而弯曲断裂。


 

他的发丝是上好的绸缎,乌黑亮丽,有点卷,像深海的波涛,风吹过仿佛会激起一层浪花;他的十指纤长,覆着薄薄的一层长年练剑而形成的茧,擦过像玫瑰花的茎,有温柔的指节,温婉的温度。


 

他的兄长比他还要白,明明被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的是他,他的哥哥却是比他要白上几分,像一种品种特殊的白玫瑰,一点的鹅黄混着玉一样温润的白;他的四肢匀称,肢体和谐,精实细长,举手投足有玫瑰的优雅,又像秋季湖面的天鹅,缓缓的划过去,留下一行涟漪。


 

最为出彩的便是那双眼睛,像玫瑰丛里最嫩的花蕾,有着潋豔的含蓄,仿佛温和清冷的风拂过,便微晃起来,他上挑的丹凤眼,眼波流转间便有凌厉又魅惑的气势透出来。


 

兄长如同玫瑰般美丽,如同玫瑰般多刺,有最馥郁的香气、和最残忍的心。


 

可惜,这朵花终究还是折在鬼舞辻无惨的手里,兄长心甘情愿的褪下所有尖刺,折服在鬼王的手里,花多了好多花蕾、却不若以往那般美丽。


 

那是妻子给他绣的袋子,那是兄长给他做的笛子,他偷偷地,在鬼杀队的院子里,办了一场葬礼。


 

那是鬼,那是被黑暗侵蚀的玫瑰花,在最盛极的时候被攀折,註定要枯败,干瘪成灰烬,思即此,缘一不禁流下一滴泪来,落在兄长曾经驻足的院落里。


 

八十岁,他重新和兄长对峙,玫瑰花还停留在盛极的时候,但那腐败的气味却从心脏逸散出来,枯败的花蕾被刻上奴隶的记号,玫瑰花所有娇美都被破坏殆尽。


 

“多么悲哀啊,兄长大人。”


 

玫瑰花从不珍惜自己的花期,恣意妄为,在稍纵即逝的时间里挥霍颜色,继国缘一突然又想起来了,自己二十五岁那年给兄长办的葬礼,和妻子一同吊唁的葬礼。


 

啊啊,那是玫瑰花的葬礼。


评论
热度(82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 | Powered by LOFTER